王洛宾:“歌王”之语亦如歌

汉语常用语中,“帽子”一词无疑是个双关之语。“不幸”的是,王洛宾老人在一次领奖时,战战兢兢说了一句:“对不起,我还戴着帽子呢!”竟令主持人大惑不解了。那主持人实打实地问道:“呵,你掉了帽子吗?我让人替你捡回来吧!”老人只得哭笑不得地申辩:“我是说头上的帽子,不是戴的那种帽子……”人们这才恍悟,那是指老人头上那顶“分子”的帽子。?这是1978年在兰州发生的一个笑话。十几年过去,“西部歌王”的盛名早已传遍海内外,洛宾老人头上没有了“帽子”,有的只是光环;口中没有颤栗发怵之语,有的只是那旋律般优美的锦言妙句,它如诗如歌,甘醇甜美,令人陶醉回味。?

丝路上,飘来如歌的行板

“行板”(Andante),音乐术语中标明其色彩是“进行的、流动的”,这也是王老一生的写照。自从30年代进入大西北以后,半个多世纪的岁月,他的足迹都是伴着行进的驼铃、流动的黄沙走过来的。用他自己的话说:“有人说,丝绸之路是商队的骆驼踏出来的,我却认为它是因了甜美的歌声铺成的。”正是沙枣胡杨羌笛手鼓,镶嵌成了乐谱上美的音符,也镶嵌成了他娓娓的动人言谈。

在香港讲学,他动情地说:“我就是被西北民歌给迷惑住了。但也不是偶然,任何一个中国人,只要有半个世纪付出的爱,都会让你获得成功。”“我一生中讲授的音乐是纯民族的,我的歌是民族的,我的讲学,也如朋友所说是纯民族的。”正是植根于民族的土壤,才铸就了他民族乐谱上夺目的音符,才飘飞出他流畅如行板的人生之谈。半个多世纪与风沙为伍,同坎坷为伴,洛宾老人的歌仍未喑哑,他的口仍未缄默,他的心还在驰骋。在电视片《西部歌王》拍摄地,当需要拍一个跃马牧羊的镜头时,年逾八旬的王老还一定要挑一匹漂亮的枣红马,他坦言:“枣红马是强悍刚毅的象征,我一生都喜爱这种颜色!”摄制组人员担心他的安全,提议让人保驾,老人却执拗起来:“我一生走路,从不依靠拐杖。如果那样的话,拍这组镜头还有什么意义呢!”在吐鲁番火焰山选外景,老人同年轻人一道奔波,有人提出:“差不多就行,别叫老人中暑了。”可洛宾老人却朗声大笑:“我还没那么娇气。在我面前,还没有一座翻不过的山呢!”——枣红马之情,火焰山之语,不分明蕴含着一股子“老骥伏枥”般的壮志?难怪丝路之歌悦耳动听,不正是因为它飘洒着这如诗的行板,记录了老人不倦追求的心音么??

天山下,涌出豁朗的小快板

苍凉、雄浑和粗犷的大西北之山水,孕育了王洛宾别样的性情,有些怪诞,有点偏狭,而言谈却不乏与那山水同样的坦率豪放。面对68岁才得以平反出牢的人生旅途,老人以心去感觉世界,以歌去抒发情思。少言中,却不时透出一股子豁朗劲儿,有乐感,且不乏幽默。他在回答记者自己长寿之秘时只说:“乐观、豁达,要能宽容世界的一切人和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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