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零后的我们,谁的青春不曾美丽

『生活成长』依然记得,你的泪眼,匆匆已是多少年。昔日红颜,落雪满山,光阴里浮生如烟。雨夜里,谁为你撑一把油纸伞,离别后,谁为你徘徊在长亭古道边。蓦然回首,曲终人散,青丝人已非少年!

多年以后,我坐在这片山坡上,清明天气,微风吹起一阵尘土,迷离了我的双眼,我眯起双眼,透过午后的阳光,在悠长的记忆里寻找当初年轻的身影,然后意味深长的回想过去。毛毛在不远处蹦蹦跳跳,远处一只野兔跑过,她转过身来对我喊:“爹爹,抓住,抓住!”她的脸上,我能看见当年李雅兰的影子,白皙的皮肤,大大的眼睛,还有那弯弯的眉毛。这个小女孩儿身上流着我的血液,嘴里叫着我爹爹,却不知道她真的是我的女儿。

我站起身来,将带来的酒水和吃食放在我爹妈的坟头,点燃一叠纸钞,对毛毛说:“过来,给奶奶磕个头。”毛毛跑过来跪在我的身边问我:“爷爷奶奶在哪里呀?”我指指坟头:“爷爷奶奶躺在里边。”“爷爷奶奶为什么躺在里边啊?”“爷爷奶奶累了,躺在里边休息!”磕完头,咪咪和毛毛跑到一边去玩儿。我坐在坟前,想起小时候上坟的事情。

小时候清明上坟,是我最喜欢的家族活动,祖父辈、父辈,再加上我们堂兄弟,几十口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这片山坡。那时候我的堂弟还在牙牙学语,这般活动不能参加,在上坟的堂兄弟里就数我最小,每次我都嚷嚷着要提酒壶,不是有多勤快,就为了在大人不注意的时候,能偷偷的喝两口自家酿制的黄酒。到了坟地,大大小小的坟堆几十个,连成一片,那些坟堆里的英灵,我一个都没见过,距我我最近的太爷太奶,我妈都没见上,何况是我。

跟在一帮大人后面跪下烧纸,大多时候我都是蹲着,反正在最后面,别人也看不见。烧完纸磕头的时候,我都眼巴巴的看着爷爷手里的吃食,那里面有鸡蛋和肉,我一年也吃不上几次,希望爷爷不要全洒在坟头,能给我留上一两口,每次爷爷总会给我剩那么一点儿,往回走的路上,嚼在嘴里,觉得生活无比美好。每次上坟,我爹都格外虔诚,跪在祖先坟前,祈求先祖们能保佑我们兄弟考上大学,走出这片土地。而我的生活,就在我上大学后的那天上午悄悄改变。

那天上午,正当我睡得死去活来的时候,一阵电话铃声将我吵醒。我拿起手机一看,是我哥打来的:“你下午过来不?”我说:“有可能过来。”我哥说:“你没事就过来吧!咱们俩好好喝两杯。”我答应了一声,就挂了电话,准备再睡个回笼觉。临床的金子打了个哈欠说:“你奶奶的,谁啊!打电话吵醒老子,老子醒了,这一天的日子咋过?”我说:“闭嘴,我哥打来的。”说完,准备再睡一会儿,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,看看时间,已经十一点,起身拉开窗帘,窗外阳光明媚,整个宿舍顿时明亮起来。

拿过裤子准备套上,就听见金子打了个哈欠说:“大梦谁先觉,平生我自知。草堂春睡足,窗外日迟迟。美啊!”这小子最近在看三国,没想到竟然能将诸葛亮的诗用到这个地方,倒也是个人才。我说:“你就别发春了,睡你的大头觉去吧!”金子又打了个哈欠:“睡不着啊!你这个傻b,你准备干吗去?”我说:“吃饭。”金子说:“那你等我一等,我起来咋们俩一起去,吃了再睡,这周末真他ma的难熬!”

金子是我的大学同学,同一个宿舍,同宿舍一共四个人。他姓金,因为长的短小精干,我们都叫他金子,开始的时候他不同意,说他ma的听起来像精子,后来在我们三个的武力压制下,他也终于承认。我一直坚持让他们叫我老大,刚开始他们都不情愿,直到我一拳将学生会主席打翻在我们宿舍时,他们叫的才有点心悦诚服。

大一大二还算平静,大三开始,无论男女就好像发春的野猫,一个个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,纷纷寻找猎物。同宿舍其他的两个,一个我们叫伟哥,一个我们叫大头。叫伟哥是因为他的名字里面有一个伟字,开始时他还不愿意,但看我们没有改口的意思,也就顺应形势。伟哥从一进校,就显得与众不同,穿一条牛仔裤,一条裤腿白色一条裤腿藏蓝色,外加一件花衬衫,在那个八月阳光里,显得格外骚情刺眼,外加一米八的身高,自然而然有点帅气,就是走路的时候扭来扭去,就像模特在走台步,动不动还甩甩头发,努努嘴皮子吹下额头的刘海。一次偶尔的机会我上楼梯时跟在他后面,不经意间一看,屁股还挺翘。

到大三时,伟哥为了吸引异性眼光,弄了把破吉他,还参加了什么音乐艺术协会,动不动就在宿舍忘情演奏,可我从来没有一次能听懂他弹什么歌曲,每逢他演奏,我都会想起小时候在乡下那些走街串巷磨剪刀的,也才搞明白,艺术这东西是相通的,无论高雅还是低俗。

这样一副样子,我以为总还是能吸引几个姑娘,可最后都是惨淡收场,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。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伟哥抱着吉他,以一碗牛肉面的代价拉着我陪他到一个姑娘的宿舍楼前,激情演奏,真情告白,躲在楼洞里看着他脸上雨水横流,我都有点感动,可是还没唱几句,他告白的那个姑娘推开窗子探出头来大吼一句:“你ta妈的能不能别嚎了,老娘还要睡觉。”吼完就听唰的一声,一盆水在伟哥头顶当头浇落。平时那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,没想到还有这生猛的一面,有人说在夜色的掩盖下,人的本性原形毕露,从这件事看,绝非虚言。我赶紧出去帮伟哥擦了把脸,用手抹去他脸上的水,还有脚臭味,这姑娘有脚气。

伟哥站在那里,一句话都没有说,看着他的表情,有点痴痴傻傻,脸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,我推了推他,好半天都没有反应,我有点害怕,万一他受不了打击,傻了咋办。最后伟哥一把将吉他摔在地上,转身走了出去,在他转身的一瞬间,我看见他脸色好像有点苍白。伟哥的爱情梦就此破灭,但却没有小说和影视剧中的凄美,有点屈辱,还有点脚臭。那一晚上,伟哥拉着我在校门口的小酒馆里喝了个大醉,最后买单时他竟然没钱,只好由我垫上,在往回走的路上,他醉眼歪斜的看着我说:“老大,兄弟我把女人看透了,我心死了。”最后还加了一句:“明天早上,牛肉面,你请。”我摸摸兜里剩下的五块钱说:“球,我都不知道明天吃什么?”听完我这句话,伟哥伏在我的肩头放声就哭,差点哭死过去。那一夜的雨好凉。

还有那位大头,之所以这么称呼,就是因为他脑袋大,几乎比我们都大上一圈,长得很憨,但不像我们三个都是农村出身,家境艰难,他父母都是城里人,好像还都有个一官半职,虽然不大不小,但总比我们富有,所以生活费就相对富足,也就经常成了被我们和伟哥宰的对象。大头倒也义气,每一次都能慷慨解囊,每当他父母来学校看他时,都会请我们几个大吃一顿,补补油水。只是他爹每次来接我们时都开的警车,人让人坐在里面心惊肉跳。大头追女孩子和伟哥差不多一起开始,但结果却截然不同,不到两月就开始双宿双飞,虽然他们两个追得不是同一个女的,但我知道,结果如此,是因为金钱打败了爱情。(文/李岱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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